周文矩《苏李别意图》全卷

作品名称：五代南唐周文矩苏李别意

作品作者：周文矩

创作时间：五代南唐

原作尺寸：本幅33.3x89.9厘米

原作材质：绢本

收藏位置：台北故宫博物院

　　五代南唐周文矩苏李别意，卷，周文矩，本幅绢、引首纸、隔水一绫、拖尾纸，本幅33.3x89.9厘米、引首33.3x99.3厘米、隔水一33.3x11.9厘米、拖尾33.3x502.3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周文矩(活动于十世纪)，建康句容人，仕后主李煜为待诏，工仕女人物。

　　本幅绘苏武与李陵话别场景。苏武于汉武帝时出使匈奴被羁，徙北海牧羊十九年，于昭帝时放回。李陵为武帝时骑都尉，后以出征匈奴，力竭被执而降。武帝闻之，诛其家，遂不得归汉。李陵闻武将返，特来相饯。但见朔风劲冷袭寒漠，随从纷纷瑟缩，苏李二人执手相握，泫然对泣，不胜哀戚。画中人物表情生动，线条遒劲精细。

　　本幅是描绘苏武与李陵于荒寒北地殷殷话别的情景。苏武于汉武帝时出使匈奴，被他们所羁留，转徙北海牧羊十九年，在昭帝时才被放回。李陵则是武帝时骑都尉，骁勇善战，后来出征匈奴，因力竭被执而投降。武帝听说此事，尽诛其家人，于是他便无法再回归中土。李陵与苏武原本相识，听闻他将返归故国，特别前来饯行。画中但见冰天雪地之中，劲冷朔风刮吹过寒漠，随从们都纷纷瑟缩，苏李二人执手相握，虽同是天涯沦落，一个是守节不屈十馀年，终得放还﹔一个是忍辱偷生于异域，无家可返，如今就连仅存的老友也要远离，从此益加凄凉孤单，他们彼此互诉心曲，百感交集，泫然对泣，不胜哀戚。这戏剧性的一幕，正提醒观者苏李二人对坚持民族气节与否有相异的抉择，境遇亦由此分途。横长形式的手卷上，李陵的随侍与苏武的羊群各占一侧，白雪皑皑中握别的苏李则居画幅正中，明显为故事重心所在。对人物的刻画表情生动，或情绪激越，或愁蹙畏寒，画马则特意从正、侧、与背面多重角度描绘，显示出画家对形体与姿势掌握的深厚功力。其线条遒劲精细，敷色典雅。

作者款识

　　周文矩本幅行书：文矩。

题跋

　　程南云引首：

　　牧羊图，太常卿兼经筵侍书程南云题。印记： 清轩。

　　李孟拖尾行书：

　　阴山漠漠朔风寒，抱节行人鬓已残。忽见故交空洒泪，可能携手入长安。李孟。印记： 秋谷、道复。

　　程钜夫拖尾行书：

　　牧乃不如羝，聚食殊欣欣。问君何为尔，于此见故人。故人本良家，祖父多奇勋。出身事戎伍，志与卫霍群。岂期一蹉跌，遂并陷所亲。今晨忽邂逅，握手生悲辛。相持放声哭，我哭非为身。尔泪入九泉，我声彻高旻。昔为雪窖囚，今作王家珍。节旄虽尽脱，可脱不可尘。程钜夫。印记： 白雪道人。

　　孟遵拖尾行书：

　　节毛落尽海边山，仅脱危亡雪窖间。不说传书因过雁，看将何计得生还。孟遵。

　　虞集拖尾行书：

　　归心已绝重欷歔，使节能还万死馀。六合一家无外患，皇华枤杜两舒徐。虞集题。印记： 伯生。

　　洏阳史经拖尾行书：

　　君子居常不可论，变中方别智愚心。画工写出子卿操，风义千年激素襟。洏阳史经。

　　元永贞拖尾行书：

　　尽己之谓忠，行宜之谓义。惟忠义可以格天地烁金石。每览汉史苏武传，未尝不废书而叹，盖知忠义之士，世不多见。夫脂韦彤庭之上，藉宠兰台之下，语便便而可悦，行愉愉而无违，摩腹捋须，左右顾眄，以要一时之利。至于临小变易，则哀号惶伏，摇尾乞怜，不顾堕节之非义，辱命之可耻，侥幸抚舐脱死为幸者，曷可胜计。嗟夫，雅郑奏而正淫始分，施嫫并而妍丑乃判。当憔悴困踣之馀，属颠覆流离之际，纤芥死生，鸿毛富贵，处安危于自然，付利害于分定，使其名方隆古而不悖，历千载而无讥。忠可以书竹帛，义可以为范章，丈夫之志，于斯见矣。苏武以一介之士，临不测之渊，徇诚抱节，精贯白日，然犹竟全于巳殄，获免于将噬，则忠义之效，岂不班班甚著明哉。李陵虽仰天捶心，泪血交集，曾何少补于已降。呜乎，披图君子，观此则知则(点去)所以自励云尔。时延祐三年三月九日，门下士析津元永贞谨识。

　　默斋拖尾行书：

　　牧羊苏武汉名贤，仗节昂昂志愈坚。写出李陵台下意，披图一见一潸然。默斋。

　　昝弘拖尾行书：

　　受命辞汉主，远使禅于国，谁知心肠竟莫测。羁絷欲归归不得，一身九死历忠肝，万里犹能动颜色。老羝不乳心愈坚，哀笳落日悲胡天。风沙猎猎十九年，忽见少卿话亲切，把手血泪霑胸前。节毛落尽归日晚，白发萧萧被领短。麒麟阁上最后人，展图不恨长安远。咎宏顿首书。

　　默轩拖尾行书：

　　历尽单于苦，忠心岂问生。羝羊今有乳，旌节已无缨。夜月征鸿信，西风汉国情。为臣当效汝，千载继清名。默轩。

　　张梦辰拖尾行书：

　　天涯泣别不胜哀，泪血临风落九垓。白发归全苏武节，黄沙留暗李陵台。鼏蠡适口勤羝牧，冒顿谩情托雁媒。千古不磨忠义气，至今光焰烛三台。张梦辰。印记： 张梦辰印、林泉氏。

　　胡俨拖尾草书：

　　河梁携手不胜悲，仰视浮云若蔽亏。明日相思隔胡汉，望乡台上独怜谁。双凫飞北一凫归，短鬓鬖鬖悔莫追。恨杀此身轻陷敌，却令司马为衔悲。几年胡地共风烟，一旦分飞泪泫然。若使孤军机事密，争教卫霍独称贤。志在归来更立功，蒙尘忍耻故从容。谁知天意应难测，致使他人属国封。豫章胡俨。印记： 胡俨印、胡氏若思、琴清轩。

　　拖尾行书：

　　风搅寒旌雪洒衣，河梁话别两歔欷。李陵甘向三边老，苏武真成万里归。

　　谢南拖尾行书：

　　苏武与李陵，临别意凄怆。良朋契金兰，河梁成怅望。既比凫与鹄，复比马与龙。比行虽无异，南归不得同。苏有抱节荣，李有亏节辱。往事勿复道，窃恐乱心曲。人言丈夫泪，不洒离别时。伤情如二子，得不双涕垂。归者谒茂陵，住者事胡主。是非辨黑白，清议纷去取。陵也家覆灭，武也益光辉。得失载青史，君子有从违。斯人笃交谊，不啻胶与漆。中道永分飞，此恨何时毕。甘瓜有苦蒂，世事难十全。寄语善骂人，缄口毋多言。画工传此本，写出千载意。岂徒论形似，见若儿童戏。品题苏李图，参以苏李诗。吾侪敢狂僭，庶可决群疑。金华谢南。印记： 谢南、士南。

　　范公亮拖尾行书：

　　和亲议已决，汉使将南还。羝群尚依依，窖白风雪寒。胡马四五鸣，西日照旌竿。自惭槌结装，送尔汉衣冠。悲歌激层霄，壮士惨不驩。徒褱曹刿心，奈此骨肉残。生降固所耻，死节良不难。今晨洒我泪，滴滴见心肝。丈夫有壮志，荆楚多奇才。三世为将门，肯受它人唉。步卒才五千，同心无嫌猜。匈奴八万骑，挥之若童孩。矢尽巧莫施，暂屈期将来。谁知公叔辈，妒黠似郭开。虽能杀李绪，无补终身哀。驱马上河梁，送客归长安。思家与感旧，临别倍辛酸。忆昔初结发，力抉虎豹关。十三能文章，十五登将坛。丈夫耻为殿，独往见所难。朝辞未央宫，暮宿浚稽山。轻敌古所忌，得不偿所患。臣罪宜族诛，贰师功岂刊。少小读汉书，泪湿李陵传。文辞与武略，无一不可羡。奈何血气勇，于道无所见。暴虎及凭河，未必胜多算。鱼丽及鹿角，未必非野战。重地易深入，孤旅无强援。志剽单于首，不遂独往愿。人持二升糒，尚有冰一半。曷不死绥死，乃作鸟兽散。咄咄蚕室翁，千秋抱悲怨。今日复何日，见此丹青图。寒威溢人目，如闻泣呜呜。初诗变风雅，流响激双凫。嗟哉十九年，屡死心不渝。那无百炼金，亦有明月珠。不若臣寸丹，莹洁无纤污。丁灵与右校，并乘王者车。仍堪掘野鼠，啮雪卧穹庐。况以牛酒来，说言甘若腴。红颜辞皇都，白首去边隅。手持天子节，长揖谢匈奴。眷此不屈膝，迺我父母躯。稽首违少卿，收尔涕沾须。子事良已矣，武或庶几乎。比闻帝徂落，哀临骨欲枯。幸归扫园陵，亦足报帛书。之死不易肠，壮哉真丈夫。鞠庄以是图见示，真妙品也。况有李程虞诸老题咏，复有子固松雪兄弟印志。闾阎小子尚敢容喙其侧耶。斯所以不觉辞之𫌨缕也。洪武十六年八月壬申吴东范公亮。印记： 公亮、范寅仲印、麐州生、吴东、高平之范。

印记

　　鉴藏宝玺：乾隆御览之宝、石渠宝笈、养心殿鉴藏宝、嘉庆御览之宝、宣统御览之宝。

　　收传印记：句吴精舍、赵彦和、天水郡图书印、白岘山人(重一，一存半、华云之印(重二，一存半)、华从龙印(重二，一存半)、华氏从龙(重三)、希之(重七)、归□印(重一)、丹诚、耿会侯鉴定书画之章、真赏(重二)、会侯珍藏、耿嘉祚会侯氏号漱六主人书画之赏章、钦赐忠孝长白山索额图字九如号愚庵图书珍藏永贻子孙、友古轩(重十五)、九如清玩、也园珍赏、也园索氏收藏书画、长白索氏珍藏书画印、阿尔喜普之印、乐葊、东平。

主题

　　人物、官员(臣)、蕃族、经史‧故事、苏李别意、走兽、马、冬景(雪景)、树木、寒林.枯树、草、羊、兵器、刀箭、枴杖、马鞍。

技法

　　工笔、写意、皴法、人物衣纹描法(匀称线条) 。

收藏著录

　　故宫书画图录，第十五册，页117-126。

　　石渠宝笈初编(养心殿)，上册，页619。

　　故宫书画录(卷四)，第二册，页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