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赵孟坚《行书梅竹诗谱》卷

作品名称：南宋赵孟坚行书梅竹诗谱卷

作品作者：赵孟坚

创作时间：南宋

原作尺寸：本幅34 × 353.1厘米

原作材质：纸本

收藏位置：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赵孟坚身为宋朝宗室成员，集诗人、收藏家、画家、书法家多重才艺于一身，时人常将其与北宋著名学者鉴藏家米芾(1052-1107)相提并论。与米芾相似，赵孟坚的书法并不囿于单一渊源，而是博采众长：融汇了四世纪晋人书风的天然韵致、七世纪唐代书家的笔法与结体，以及十一世纪北宋书家的自由意趣。

　　此卷收录赵孟坚咏梅竹画作之诗，是其现存最负盛名的书法作品。这些诗作为勉励研习绘画的晚辈而作，强调师法自然需细致入微，既要掌握笔墨技法与传统法度，更贵在抒发胸中逸气。

释文

　　里中康節菴畫墨梅求詩，因述本末以示之。子固 逃禪祖花光, 得其韻度之清麗; 間菴紹逃禪, 得其蕭散之布置。 回觀玉面而鼠鬚，已自工夫較精緻。 枝枝例作鹿角曲，生意由來端若爾。 所傳正統諒末節，捨此的傳皆偽耳。 僧定花工枝則粗，夢良[貴字點去]意到工則未。 女[兒字點去]中卻有鮑夫人，能守師繩不輕墜。 可憐聞名未識面，云有江西畢公濟。 季衡醜粗惡拙祖，弊到雪蓬觴濫矣。 所恨二王無臣法，多少東鄰擬西子。 是中有趣豈不傳，要以眼力求其旨。 踢鬚止七蕚則三，點眼名椒梢鼠尾。 枝分三疊墨濃澹，花有正背多般蘂。 夫君固已悟筌蹄，重說偈言吾亦贅。 誰家屏幛得君畫，更以吾詩疏其底。

　　康不領此詩也, 又有許梅谷者仍求, 又賦長律。 濃寫花枝澹寫梢，鱗皴老榦墨微燋。 筆分三踢攢成瓣，珠暈一圓工點椒。 糝缀蜂鬚凝笑靨，穩拖鼠尾施長條。 盡吹心側風初急，猶把枝埋雪半銷。 松竹襯時明掩映，水波浮處見飄颻。 黃昏時候朧明月，清淺谿山長短橋。 鬧裏相挨如有意，靜中背立見無聊。 筆端的瀝明非畫，軸上縱橫不是描。 頓覺坐成春盎[缺一字]，因思行過雨瀟瀟。 從頭摠是揚湯法，拚下工夫豈一朝 。

　　王翠巌寫竹求詩，亦與。 古畫畫物無定形，隨物賦形皆迫真。 其次祖述有師繩，如印印泥隨前人。 尚疑屋下重作屋，參以新意意乃足。 晉魏而成幾百年，羲獻斷弦誰解續。 何况高束李杜編，江湖競買新詩讀。 願君種取渭川一千畝，飽飯逍遙步捫腹。 風晴烟雨盡入君心胸，吐出毫端自森肅。 員大夫來子章何碌碌。

　　三詩蓋梅竹譜也, 然胸中無詩者見之捍格。翠巌得詩後數月忽問余曰:“所求畫竹詩耳, 乃及李、杜編，何也?”余笑曰：“非君不解, 世無人為君言耳。‘作詩必此詩, 定非能詩人。’不聞此語耶?”皇甫表工學於斯, 聞余詩欣然求書, 正恐胸中無詩種, 又捍格也。識者為余一撥, 余老不事多言云。景定元禩良月六日, 所寓邸乃鹽橋王氏家, 二鼓燭下書諸。王孫趙孟堅子固彝齋居士記。

作者印记

孟堅、子固、彜齋。

题跋资料

▼項元汴

禦。

▼ 錢應孫

僕與子固交最蚤, 得子固詩章畫墨尤夥。寶祐丙辰子固與正翁校書法，累數十紙, 僕把玩不釋手, 於是篝鐙摹蹋，一夕而竟。厥明, 子固驚喜, 援筆成跋, 幾二千言。兵後所藏散失, 而二君亦已矣。一日皇甫子昌訪僕山陰，袖出子固景定庚申所贈梅竹詩譜及正翁跋語，三復之餘, 如見顏色。子昌實子固中表，正翁實僕內兄弟, 見似人而喜，於焉乃重為感慨云。後二十九年戊子中夏汴陽錢應孫定之父書。 [印]：錢應孫印、菊泉、書林

▼趙孟濚

畫謂之“無聲詩”，迺賢哲之寄興, 有神品、有能品。神者才識清高, 揮毫自逸, 生而知之者也。能者源流傳授, 下筆有法，學而知之者也。

伯氏彝齋天姿穎悟, 人品既高, 以其文章、書法之緒餘遊戲翰墨, 為眾芳寫生, 運筆如飛, 氣韻清拔, 生動造妙, 其入神品者乎。乙卯春子昌至自毘陵, 彝齋留侍筆研, 欽慕師事, 口授筆傳, 摹倣弗釋。是秋彝齋遊壑翁閫幕, 子昌改館于高文長之煙雨[缺樓字]，優游閑雅, 時而習之, 心得手應, 漸入佳趣，後數年彝齋獎之曰工，於斯傳子固之餘芳者, 其子昌乎。彝齋已矣, 子昌之筆日進, 見似之者而喜。子昌袖彝齋畫法詩卷, 求余著語，余深嘉其志之篤, 欲勉其藝之精超乎能品，援山谷先生題宗室大年畫卷云：“大年學東坡作竹石, 殊有思致, 筆意覺柔，年少故耳。使大年耆老，自當十倍於今。”精義入神, 子昌勉諸。[咸]淳[戊]辰中秋趙孟濚題。 [印]：君澤、芳洲、直齋、燕懿王宮冀孝康王中位之裔

▼董楷

昔李伯時表弟喬仲常親受筆法, 遂入能品。今喬筆世甚罕有，其貴重殆不減龍眠， 用志不分, 乃凝於神。子昌勉之哉。子昌年少志銳，深造而自得之, 自成一家可也。

李、喬之事又何足尚云。咸淳戊辰良月天台董楷識。 [印]：天台董楷、仲齋、董正翁印、中峰董氏

▼趙孟淳

余幼年侍彝齋兄遊，見其得逃禪小軸及閒菴橫卷，捲舒坐臥未嘗去手, 是以盡得楊湯之妙。先兄好學耽書, 每作一事, 不造其精處則不已也。平生留意翰墨，之外它無一毫世俗好。志之專必[功字點去]工，工必精，此豈晚學之所能哉!余作此君, 彝齋兄每亦許之, 雖法文、蘇，然筆意之傳實自彝齋兄。皇甫表昔侍彝齋遊, 所作蓋有源流, 先兄已矣, 君其勉之。咸淳戊辰小暑日書于清遠樓。竹所趙孟淳子真 [印]：竹所、子真、虛閑野叟

▼葉隆禮

吾友趙子固以諸王孫負晉、宋間標韻。少遊戲翰墨, 愛作蕙蘭, 酒邊花下, 率以筆硯自隨。人求畫，與無斳色, 往往得之易, 藏之多, 人亦未之寶也。晚年步驟逃禪, 工梅竹, 咄咄逼真。予自江右歸, 頗悟逃禪筆意, 將與之是正, 而子固死矣。鄉人云子固近日聲價頓偉, 片紙可直百千。予未敢謂信。一日鬻書者攜數紙來少室, 果印所聞，豈人情不貴於所有, 而貴於所無耶!皇甫君步驟子固者也, 出子固論畫真蹟一卷及其所自作蕙蘭, 躍然而觀, 感慨係之, 吁子固不可作矣, 得彷彿子固者斯可矣。皇甫君其勉之。咸淳丁卯五月晦日隆禮書于春詠堂。 [印]：葉隆禮士則父

▼吳亮采

余兒時在鄉里斛峯先生齋中見墨蘭數本，筆法飄逸可愛，知有浙右趙子固名矣。所恨其時未知此趣, 不能鑑賞。及長大，宦遊四方, 於江西士友間多見楊逃禪

畢公濟墨跡遊戲，天真清絕，令人意消。及來禾興, 知子固為邦人, 深切自喜,

首問其喬木故家, 則渺然無處詢訪。禾興為郡, 為浙右最陋邦，以財雄酒色相尚, 而好古博雅者絕無其人。抱璞荊山, 至寶橫道，可重太息。賴有別駕息齋李侯, 中原毓秀, 為方今天下名人。公餘得遊，從論書畫, 足以破除塵俗。然侯止留心於竹, 不甚及他品為悵。一日有皇甫秀才相過, 形神骯髒, 語言如泉, 絕不類秀人, 自言能畫水仙、梅、蘭，問知為子固表弟, 毘陵寓客也。得子固親傳, 妙處往往過之，青出於藍。與余論畫中三昧, 無不中鏑, 因出子固傳授詩翰一卷示余, 咄咄逼人，豈鄭虔三絕足以並，其有自來矣, 是可寶之。借觀逾旬, 不忍去手。余謂子固不特畫蘭、水仙為古今第一, 若書若詩, 皆入能品，豈學力可到耶 !噫 !吾雖不飲酒 ，知酒莫如我也。余嘗同皇甫君遊, 俱徒步市中, 但見其精彩皪人，步履如飛, 問其年，曰七十有三，矍鑠哉。是翁也，抑真水仙中人乎。喜之不足，特為書相見本末于卷尾，以還他時瀛洲會上、水晶宮中, 婆娑政坐諸君耳。解后拈起此段公案, 亦足以相顧一笑也。大德五年歲在辛[卯字點去]丑月建卯，鄱陽吳亮采熙載書于嘉興官寓之集雅堂。 [印]：亮采、松石、鄱陽吳氏

▼張宇清

大嶽太和山淨樂宮提點竹隱趙公博雅好古，藏其宗中之長者故元趙子固、子真、子瀠，及句曲天雨張外史、淛之名士董楷輩所作戲墨詩跋一卷。予時奉旨使本宮, 竹隱求為識之, 展玩屢日, 不欲去手。惟宋文運最興, 而子固諸昆皆承宗室孟字傳號之裔, 與元松雪趙文敏公同派, 悉能一屏侈習, 或作為翰墨, 或發為詩章，則清妙絕塵, 自有一種王孫意氣。金玉標姿, 豈世俗所可企及也。今竹隱為方外士, 猶能守其家世, 善珍襲之, 抑賢矣哉!故書以復其請云。時永樂廿二年甲辰歲七月朔日，正一嗣教清虛沖素光祖演道真人、領道教事、四十四代天師、西璧翁張宇清書。

予與竹隱同庚, 時年皆六十一矣, 而予目眚手顫, 不能成書, 因筆及之。 [印]：西璧、四十四代天師章、潛碧軒

印记资料

▼項元汴 (1525−1590)

項子京家珍藏、虛朗齋、墨林祕玩、寄敖、墨林子、子孫世昌、退密、子京父 、子京父印 、項墨林鑒賞章 、墨林項季子章 、子京 、子京所藏 、子孫永保 、項墨林父祕笈之印 、沮溺之儔 、墨林主人 、平生真賞 、 墨林硯癖 、檇李項氏士家寳玩 、神游心賞 、有何不可 、西疇耕耨 、項元汴印 、項氏子京 、墨林山人 、墨林 、 項氏子京 、六藝之圃 、香岩居士 、癖茶居士 、 宮保世家 、墨林外史 、墨林 、若水軒 、世外法寶 、惠泉山樵 、 鴛鴦湖長 、會心處

▼項聖謨 (1597−1658)

項聖謨印 、藍田 、孔彰氏 、孔彰父 、西楚王孫 、 項聖謨印 、項氏孔彰 、項聖謨印 、子孫永保 、 項氏孔彰 、 懷玉軒 、種玉生 、 聖謨 、孔彰 、泉亭古石

▼卞永譽 (1645−1712)

式古堂書畫 、式古堂書畫印 、式古堂 、 令之 、 仙客 、永譽之印 、令之清玩 、卞氏令之

▼清帝乾隆 (1736−1795)

乾隆御覽之寳 、石渠寳笈 、御書房鑒藏寳 、石渠定鑒 、寳笈重編 、乾隆鑒賞 、三希堂精鑒璽 、宜子孫

▼清帝嘉慶 (1796−1820)

嘉慶御覽之寳 ▼清帝宣統 (r. 1908−1911) 、 宣統鑒賞 、 無逸齋精鑒璽 、 宣統御覽之寳

▼顧洛阜 (1913−1988)

漢光閣主顧洛阜鑒藏中國古代書畫之章 、顧洛阜 、漢光閣

▼其他

曠齋祕玩 、俞延篤 、俞叔子印 、延篤私印 、墨禪